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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日驰车走,不见所问津。

原耽|他是猫/5


5

 

看到车标的时候齐愈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贵的离谱。但毕竟是领导的车,磕了碰了挂了蹭了压力都很大。他自打去年辞职后的几个月在家躺尸时顺便考了驾照,再回来上班之后根本就没机会碰车。贺一航的车内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和他本人的办公室一样简单。车内只有一股淡淡车载香薰的气味,大概是白苔麝香之类的味道。车内收拾的很干净,也可能是贺一航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走,所以没有什么来回上车留下的脚印或是尘土。

 

贺一航明明没有喝酒,但却自然而然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自顾自地系好了安全带。齐愈想,自己本质上并不能算是沉默寡言,他先天很喜欢说话,工作之后由于种种原因才不得不变得沉默寡言。而贺一航每天则需要说很多的话,和老板,和客户,和下属,隔着屏幕,面对面,在办公间或是推杯换盏时。齐愈和他一起去过几次酒局,不得不承认,与贺一航一起参加酒局对他而言是一件舒适的事。因为贺一航足够擅长,于是才给齐愈不合群的沉默留足了余地。

 

但贺一航本人大抵是不爱说话的。这是齐愈偷偷观察他时擅自的揣测。

 

车子启动,齐愈有些紧张,第一次启动火没打着,车子微弱地动了两下,还是停在原地。贺一航回头看着他,眼神却不像平常在公司里那样严厉,“没事,慢慢来。”他说。

齐愈于是平白多出了几份信心,之后回程的路都开得很顺利。

 

贺一航并没有为了避免尴尬而和他没话找话。一路上他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时而看向窗外,时而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心,抿起嘴唇,像是在担心着什么。只有齐愈,更是巴不得赶快结束这样尴尬的社交场面,只想赶快回家一拍两散才好。

 

让贺一航稍有些宽慰的是,一直到车泊在公寓楼下,他所担心的事情都还是没有发生。楼下的花坛安安静静,连一只野猫的影子都没有。出了电梯,贺一航和齐愈分别朝着两个不同的房间走去,贺一航刚停到自己门前输密码的当儿,就听到齐愈发出“诶”了一声。

 

他知道,齐愈发现,那只猫不见了。

 

齐愈关上门站在玄关,抬头低头看了好几圈,一边找一边“喵”了几声,最后把沙发、书桌、床底、窗帘、卫生间都找了个遍,愣是连猫的影子都没看见。

 

直到最后他看到卧室那扇忘记关紧的窗户,才想到那猫大概是从这里逃走了。三楼并不算是很高的楼层,踩着空调外机就可以跳到另一户的阳台上,钻过栅栏就是二楼另一户的阳台棚顶和空调外机,对于一只成年的猫来说,逃走并不算一件很困难的事。

 

齐愈本来也没做好收养流浪猫的打算,他探头在窗外看了看,确认没看到什么猫摔伤的踪迹,就合上窗子回屋洗澡去了。一直到晚上九点,他一边刷牙一边把手机架在镜子前看游戏直播,又听到门外响起猫叫的声音。

 

贺一航借着放消防器材的玻璃柜照清自己现在的样子。一个小时前他洗完澡,因为不确定那个该死的魔咒到底会不会再次显灵,焦虑之下站在房间门口靠窗的走廊里抽了一根烟,可怜他一根烟都还没抽完,整个人就突然被装进了自己的浴袍里,他猝不及防,在里面翻滚了好几圈才把头钻出来,顺带踩灭了那根烧了一半的烟头。

 

贺一航看了看自己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

 

“……”

 

他有心找那个不靠谱的黑猫女巫问个清楚,但是下楼找了一圈,愣是一点痕迹都没发现。藏在草丛里的另外几个流浪猫对他格外警惕,他刚走近就被哈了一通,还差点儿挨了一套无敌连环爪。最东边那个草丛里还有一只白猫,一直都是这个院子里流浪猫食物链的最底层,冷不丁发现一个比自己还要好欺负的,上去连哈气带打拳就是一套连招,追着贺一航一路跑出去几十米,直到小区开进了一辆摩托,巨大的鸣笛声才把它吓回了老家。

 

贺一航绝望地抬起头,齐愈屋子的灯还亮着,眼看着又要下雨,只好梅开二度再来叫门。

 

于是其余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一只奶牛猫乖巧地窝在门前的垫子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您怎么又来了。”

 

那奶牛猫不搭理他,也可能是实在无法搭理,只能自顾自地走进去,像进自己家门一样自在。

 

其实这也不能怪贺一航此人没有礼貌。他刚做猫没多久,肢体还不很协调,能不顺拐地来一套本走跑跳已经算是在很积极地适应新生活了。至于猫德,就是用脑袋蹭人,或是翻过肚皮呼噜呼噜求摸摸的那一套他更是做不来,一声不吭地进门已经是他给齐愈最大的尊重了。

 

但在齐愈看来这只猫就是有些过于厚颜无耻。这厮自打叫完门之后就是一声不吭。进屋之后东张西望,好像是要给自己找个安身的地方。左看右看挑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只有沙发右边那一侧顺眼。那猫还挺讲究,跳上去之前还象征性地在毯子上蹭了蹭脚上的土,然后一个纵身跳了上去,把自己盘成了一团,睡觉去了。

 

齐愈看呆了。

“不是……”齐愈走过去看着他,“大哥,就……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我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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