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ot

终日驰车走,不见所问津。

【俞亮时光】万木春/二


双向暗恋,捅窗户纸文学。

我就是喜欢清纯钓系小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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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住的酒店就在赛场的十七楼,时光拖着行李箱站在前台,听俞亮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和服务人员交涉。

哎我说,他凑到俞亮耳边,今儿要不还是要个标间吧。

为什么?俞亮从包里抽出护照,连着时光的一份递了过去。

就那个…………睡相不好……我怕闹得你也睡不好……明天……明天还比赛呢。时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好不好,也睡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差这一天。俞亮低头签了字,拿了房卡,连着时光的行李一起拿着往电梯走。

这话听着是没什么毛病,但就是哪里有些不对。


酒店的床比俞亮家里的还要大一些,睡两个人也很宽敞。他们倒也没真像方旭和白川说的那样盖一床被子,毕竟时光睡觉的确不太规矩,一晚上单是踹被子这一件事就能折腾个七八回,搞不好真能连带着俞亮一起感冒。俞亮当然也知道时光这些臭毛病,以前两个人一起住的时候,半夜也没少起来给时光盖被子,但是踹被子这个事吧,它的恶劣程度和作案人员的主观能动性成正比,正常人是很难分辨出时光初段一晚上踹走的被子有几次是无意识的恶手,又有几次是诱敌深入的险招的,毕竟,小猪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只不过,时光选手今晚却格外安分,既没有乱动踹被子,也没有睡到半夜就在床上滚来滚去。俞亮还记得,有一天晚上,时光踹掉了自己的被子,大概是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冷,就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最后干脆钻进了他的被窝。两个人身体紧靠着,连彼此的体温都能感知得到,俞亮的身体在被窝里僵了很久,怎么也再睡不着,干脆侧过身,借着窗外的光影打量起时光来。预选赛之前自己在十三中找到他的时候,他正伏案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跟他说话也不抬头,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哭腔。


他说自己不想下棋了。


时光的睫毛很长,即使是睡着了,也会跟着跳动的眼皮微微颤抖。俞亮屏住呼吸,指尖轻轻触到时光眼睫的末梢,又像被烫到一般倏地缩了回去,被子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时光像被惊动似的,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几声,紧了紧被子,又呼呼睡去。俞亮长长地舒了口气,平躺着,一只手搭在额头上。


他甚至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确认了这份见不得光的心意。


见不得光。


他苦笑一声,还真是见不得“光”啊。


那天方绪气急败坏地问他,是时光重要,还是北斗杯重要?他心里咯噔一下,分明是被问得哑口无言,可嘴上却还流利地说出了,“和时光一起去韩国参加北斗杯,很重要。”可是如果时光真的没有来呢,北斗杯,他还要不要参加?俞亮不敢想。并不是说因为一个人放弃比赛这件事有多荒谬,而是因为,围棋和时光,在他这里,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相互绑定的选项。他既不能放弃围棋,也不能失去时光,更不能去下没有时光的围棋。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这样呢?


那天夜里,大概是患了轻度的伤风,时光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有点鼻塞,到了后半夜,竟然发出了沉沉的鼾声。俞亮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抽身出来,捡起时光弄掉的那一床被子,又给躺在床上的小猪包裹了一层,然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去了书房,一个人对着棋盘直到天明。



“你没睡着吧。”俞亮望着天花板,对着身边乖巧安静把自己裹得宛如木乃伊一般的时光说。

“唔……嗯。”

“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我睡得着。”

“可是我睡着了真的会乱动…… 而且……”而且你上次不就被我闹得没办法,最后去书房了嘛。他想了想,还是把后半句吞了下去。

俞亮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把他被子裹得更严实了一些,然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睡吧。”


“你身边但凡是个会喘气儿的,哪个不知道你在乎时光?”以前方绪还这样嘲笑过他。

他们说的是“在乎”,不是“讨厌”。如果真的是担心被对方追上,为什么还处心积虑地求师兄把他签进队伍,为什么还要在他弃赛之后帮他报名北斗杯,为什么要放弃赛前的训练时间一而再再二三地去找他回来比赛。他忽然想起,那天师兄说时光马上就要加入围达GC,他莫名地紧张又兴奋,站在桌边把新队员的棋盘擦了又擦,亮得都能照清人影,被穆清春问起的时候,他故作镇定,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笑了。


他是真的怕时光追上他吗。

还是怕时光追不上他。


北斗杯的前夜,两个人居然莫名地都睡得很安稳,一个没有胡闹,一个没有失眠,醒来的时候,俞亮的手还是搭在时光的腰间,时光翻了个身,两个人的距离瞬间近了一倍,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俞亮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坐起身,冷着脸拍了拍时光的肩膀,淡淡地说,“该起床了。”



众所周知,时光初段在生活自理能力这一方面天赋异禀,尤其是系领带。时光系领带的手法堪称武艺高强,俞亮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小蜘蛛作茧自缚的番外篇,时光跟那条红色领带搏斗了足足五分钟,一条领带愣是被他舞成了混天绫。另一旁,某人早已经收拾齐整,那叫一个“衣冠楚楚”,时光忽然想起有一次他跟洪河不知在哪儿看见了俞亮某次比赛获奖的照片,洪河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他,朗声大笑,说“就你这样还成天说要跟人家俞亮江湖决斗呢,你俩简直是……”洪河拿着那张照片指了又指,“人家这一看,嗬——整一个时装模特啊,你看你,说你穿的是大码童装都有人信。”


“嘿——我说你,说谁大码童装呢?我这叫青春永驻,谁跟他似的,十七的穿的跟七十的一样,不是风衣就是西装,一点少年人的朝气都没有。”


“行,就你时长老有朝气行了吧,也不知道俞亮着了什么道,被你这童心未泯的勾了魂。”洪河连连摇头,忽然又察觉到什么不对,回头两手捧住时光的脸,深情款款又满目忧愁地说,“坏了,我看那姓俞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该不是对你心存什么歹念吧。”


“说什么呢你,不是你说我勾了人家的魂儿嘛。”


“这倒是……”洪河皱眉沉思,“不不不,不对——不对啊,你没听岳智说吗,他但凡是跟你对局,每次一下场,无论输赢,都得被俞亮抓住盘问,你俩的棋局,俞亮复盘的比他都认真,我说时光啊,一线男明星的私生饭都不会比他更上心了吧,这要不,就是他看你有天赋,嫉妒你,怕你超过他,要不就是对你心存歹念。”


“我……我对他这么重要呢?”时光嘿嘿一笑,“是吧,我也觉得我天赋异禀。”


“还笑!”洪河猛地拍了他一掌,“长点心吧,你没看上次预选赛他看你那眼神,说他是你老婆我都信,那大眼珠子瞪的深情款款,恨不能把你给吃喽。”


“哪有——”时光憨笑着摆了摆手,“我们俩这叫英雄惜英雄,他就是那叶孤城,我就是那西门吹雪,我们将来可是要决战紫禁之巅的好吗?”说着又别过脸,不露声色地撇了撇嘴角。


不过,说起大码童装,时光还是心有不忿,回头看着身边那个“衣冠禽兽”,一时怒从心头起,恨恨地朝着俞亮的小皮鞋踢了一脚。

“你干嘛啊?”俞亮又惊又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啊?我没干嘛啊。”时光满脸写着此地无银,又转头贱兮兮地望着他,“诶俞亮,你说这领带,怎么系才好看啊。”


俞亮无语地冲他翻了个白眼,走上前,低头把那根被他折磨的形销骨立的领带整理好,认认真真地重新系了一遍。

“说你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你还骄傲了是吗?上次都教过你一遍了,还是不会系,你以前都是怎么生活的?”

“以前?以前都是洪河给我系的。”

俞亮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下手的力道没注意,领带狠狠地收了上去。


“咳咳咳——我说俞亮,多大仇啊,你要勒死我啊。”时光连忙把领带松了松,还没等俞亮跟他说道歉,他就活蹦乱跳地闪到镜子前,“嘿,你这手艺可以嘿,以后这项艰难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哈。你看我这,西装,领带,怎么样,不比你小俞老师差吧,帅不?”


俞亮抬头,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时光穿这身国青队的队服,但还是被眼前的人晃了眼。他一时语塞,耳朵微微发红,低下头,轻声答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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