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ot

终日驰车走,不见所问津。

20180622

入夜以后,在学校广场的石子路上散步,听到蝉鸣四起,多少也缓解了那些沮丧。论文大概写了三千字之后无法再继续,感受到言语空洞带来的恐慌。所谓语言的尽头是世界的尽头,人贫乏的处境也许与自身的表达相关联,我因此失去了观看这世界的眼光。

在日记里写:如果我们不再恐惧。

恐惧意味着人行为的边界,意味着有所为有所不为,意味着共同的道德标准与相对健全的礼法规范,当恐惧成为恐怖,极权降临成为杀伐的利刃与阻隔的牢狱,而当恐惧成为无畏,则是大规模的失序与不作为。

在论文里侃侃而谈各种当下可能或是已然遭遇的问题,突然感到疲惫,我在想,这些话到底哪些是真正属于我的,或者都不是。艺术创作者大都面对“影响的焦虑”,而我所面对的则是贫乏的困境和对自我认知与智识的怀疑。

常写只有完人才有资格像罪人扔石头,那么在自我尚且未得完满之前,自我的批评与对他人的审视与评价如何完成?或者说,我们是否仍旧拥有在比较与自我省察中获取相信的能力?

翻到本子的最后一页,看到很久之前写:温柔沉静,谦逊自尊。我回头看H,忍不住笑了,“你看,我一样也没做好。”

那一页上还写,“要勇敢,要有专注的求索”,我在想,那时候我一定是拥有某种期待和力量的,那点期待与力量支撑我度过之后的这些年。怀疑的自循环一旦产生,一切关于伟大的构建就解体,人会仅仅只在思维的推导中就断绝通往善好的可能性,那比当下的荒凉与贫乏更令人绝望。


这个夏天似乎比以往更盛产蚊子,可我不想辜负她。


评论
热度 ( 52 )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Godot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