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的腹部曾经也是盛满湖水的
在无人窥伺黄昏的时候
一只蜻蜓 点水飞过
我和我旧日的影子一同散步
听她讲述 水如何经由气流
理解了全部的雪的况味
而我因为跌碎了一只眼镜
居然通晓了黑夜 如何降临
我褶皱的影子终于在日落之前
铺展自己 她在离地面几许高的地方
生出了眉眼和鼻子
人原来是懂得呼吸的
懂得收干一整年的积水
在秋天重新给出干瘪却结实的爱意
比如 生锈的伞骨
你仍未睡去的时候 我便说尽了晚安
窗子外面 路灯找不到的地方
长满黑色的旷野
我们的鸟甚至自由地分娩出丛林